「對不起，我無法愛妳。」
陰雨連綿的冬日，你最後一次直視我的雙眼，吐出彷彿會隨著煙霧一起飄散的字句。因為那句話，我拖著粉紅色小巧的行李箱踏上旅途。
坐了一個半小時的車程，我遠離紛擾的人群、吵雜的城市，來到我所不熟悉的城鎮。似乎是太早了，車站幾乎空無一人，一瞬間我以為自己來到世界的盡頭。
而那天我也以為自己要走到生命的盡頭。
濕黏的氣息和你的汗水混雜，我分不清是你因為籃球比賽勝利後太興奮，還是因為我。你粗壯的手掌觸摸我每一寸肌膚，引來陣陣熱度。我壓抑著自己的喘息，你在我耳邊的呼氣，讓我有種即將溺斃的感受。那是我們的第一次，也是我的第一次。
結束後我幾乎要昏厥，是你溫柔地喚醒我，我們看著對方的笑容入睡。在夢境中我走在全白的階梯上，不斷地向上爬，但怎樣也走不到終點。然後你出現在我面前，和我十指交扣一同向上爬，無止境的幸福。
我將行李箱寄放在車站的某個角落，關上門讓自己過去的情緒不見天日。我這才發現你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，但你也是跟我相處最久的那個。我揣著你送我的老鼠娃娃，內心或許有些期待自己把他遺落在路上。
「欸，你這隻也太髒了吧！」
「要不然你幫我洗啊！」
「洗好了，還你。」
「要不然送你好了。」
我想你一定忘了這回事，在我們的曖昧期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雖然我擅自認為我們其實一直都在曖昧期，你在最後還是講出了分手兩個字。
慢慢走上石磚階梯，在其中一條小徑拐彎，我繞到一座人煙稀少的廟宇。我將老鼠娃娃夾在掌心間，雙手合十地膜拜，好似這樣就會把靈魂送回最初的地方，我自私的期望。
其實在你離開前我就發現了，自己在不自覺中懷孕，又不自覺流產的事實。像個夢境似的，因此我沒讓你知道。我想還未出生若有記憶，必定像沈溺在泳池中載浮載沉，連自己是否能出生都搖擺不定。
然後我輕聲道別，拐進一個樹林間的下坡，一路向下潛。耳邊傳來你爽朗的笑聲，與夏日的蟬聲交纏。該回到現實了，我卻還沒準備好。「對不起，我還是愛著你。」我喃喃自語，遲來好幾天的回答飄出樹林，好希望這句話能隨著風飄回你身邊。
我深吸一口氣，縱然沒做好準備，仍要勉強自己面對。抱著惴惴不安的心情，踏著不太穩健的步伐，跌跌撞撞地下坡。我領出寄放的行李箱，帶著自己自己雜亂的思緒回程。搖晃的列車上，我似乎夢見你抱著孩子笑著，而我也笑得燦爛。
後記：
這次真是大挑戰
東京事變唯一對我味的歌
大概就是「丸之內虐待狂」
這首歌從聽到的第一次
就一直注意他的bass line
想寫出那低沈又微醺的聲音
寫完還是有點害羞
因為很多地方還是很凌亂的感覺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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